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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大镜
华 姐
2018-10-24 16:25:00  来源: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检察院  作者:李香

 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在小镇蜿蜒小道上,带着点冷清,没有“天街小雨润如酥”的舒心,反而添了一些莫名淡淡的遗憾。自古逢秋都是增添寂寥,唯有中秋增添些团圆的喜色。不知今夜的华姐能否体会到乌云上得月圆之美。

  遇到华姐时,她已经三十多岁了,三个孩子的妈妈,是我的亲戚,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,岁月的风霜刻在她的脸上,写满了无辜与乐观。还记得那是秋末冬初时节,晚风吹着她的头发,晚霞照着她忙碌的身影,安静的夜晚悄悄地落幕。也许是初次见面,她说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近三十年,略显兴奋些。她10岁那年的一天下午,她抱着妈妈的腿不撒手,而她的妈妈在她手里塞了几毛钱,让她在村口等着。她是相信“妈妈让等着,意思就是等着她回来”。当时的秋风送走妈妈的身影,也吹干了她无辜的眼泪。以后的日子,她没事就站在村口向妈妈离开的方向望去,在那里等着。她很自信地说,她读书的成绩还是很好的,只是爸爸身体差,干不了重活,她只好辍学做散工来养活自己和爸爸。多少个夜晚抬眼望向窗外的黑夜,她若有所思地说当时年幼的自己也不明白生活为什么这么的难。

  生锈的年轮一年一年简单又笨拙地转着,勤劳执着的华姐到了待嫁年龄,她说:“我自己情况我知道,我就找邻村老实肯干的你姐夫,虽然他家也很穷,但过日子踏实”。就这样,生活慢慢有了欢笑。我不解地问,“这样你还要三个孩子,负担不觉得重吗?”她笑笑说,“负担肯定是重了,但你说孩子奔着我来了,怎么舍得不要呢,无非就是苦一点嘛,到现在也不晓得妈妈当年怎么舍得把我丢下,你看我家孩子多热闹,多好,我哪一个都不舍得丢下,我现在就是好好干活,苦钱给孩子上学,其他什么都不想……”,由于方言的差异,很多时候她说的很快,我就听不懂了,她就会放慢语速,一遍又一遍地讲着,听得很苦,而她却一直笑着在讲,像是再讲邻居家的事情,有时还有些自豪的感觉,我的心顺着她的声音流成了悲伤的河。

  第二天早上醒来,听到外面姐和姐夫说笑的声音,看到他们一人斜靠在门框一边的背影。他们看着院子,虽然听不大懂具体说什么,从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里,好像在说要给孩子们添哪些衣裳之类的。我问华姐,“你和姐夫一大早说什么呢,那么开心”。她说:“你姐夫要去县城做工,我们在说要不要带着黄大衣,早晚天太冷了,他总说我是小孩,很笨,都是瞎操心,其实,我觉得他才是没长大的小孩呢”。笑声中,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跑着、跳着,迎着阳光,口中吐着白白的热气,看着暖暖的。

  一年又一年的村口守望,眼看着满月东升,眼看它月光洒满院落,华姐却没有守望到妈妈,自己却已成为了妈妈,没得到母爱,却更加懂得珍惜亲情。

  的确,我们无力选择父母,正如参不透天气的阴晴圆缺,在我们无法掌控的际遇中,有时心中飘满淅淅沥沥的小雨,越发觉得生活泥泞不堪。一味的消沉能换来什么呢?秋雨会更长,秋风会更凉。

  当满月缺席的时候,我们能够不惧凄寒,做好自己,把自己活成一抹皎洁的月色,终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吧。就这样,沿着蜿蜒的小路慢慢地走着,抬眼望去,一轮圆月已经清晰地悬在夜空,那么地让人欣喜,温暖。其实,只要心中有清辉,又何必在意中秋微雨月未现呢。

  编辑:卓小北